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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盯着天花板上的阴影,那些轮廓时而化作使徒的触须,时而变成初号机的利爪。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输液管在手腕上绷直,发出细微的撕扯声。
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真嗣朝着重症监护室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疼痛从脚底蔓延到心脏。
透过重症监护室的观察窗,
他看见明日香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全身覆盖着维持生命的管线。
少女曾经引以为傲的金色长发被剃光,
露出头上缠着的厚厚纱布,
那些纱布上渗出的血迹已经变成褐色。
真嗣的手指贴上冰凉的玻璃,喉咙里泛起苦涩——
这就是他拼命想要保护的人,现在却因为他的软弱而躺在生死边缘。
如果当初他能果断一点,按下攻击按钮,是不是就不会让使徒侵蚀三号机?
是不是就能避免这场惨剧?
“在自责吗?”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真嗣浑身僵硬。
碇源堂站在阴影里,黑色风衣的下摆随风微动,手里的香烟明明灭灭,
“适格者的道路上,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男人缓步走来,皮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响声,
“明日香的身体已经被使徒细胞侵蚀67%,按照NERV的标准,她应该被终止生命维持。”
“父亲!”
真嗣猛地转身,眼中泛起泪光,“求你,救救她...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救她!”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颤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碇源堂停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烟雾缭绕中,真嗣看不清父亲的表情。
“愿意做任何事?”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包括接受进化手术,成为完全体适格者?”
这个问题如同一记重锤,砸在真嗣心上。
他想起机密文件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