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燧图》,朱砂标记的关隘被各州诸侯私自篡改——本该标红示警的饮马河,在楚侯进献的舆图上竟晕染成胭脂色。
“三十六路诸侯当真闭门不出?”
“嗯,是的,各个诸侯各心怀鬼胎,只有咱们的齐王还傻乎乎地出兵。”赵国昌指腹抹过箭簇锋芒,血珠在月光下凝成珊瑚珠。
赵泰按剑的手背暴起青筋。
赵国昌抛来犀角扳指,指环内侧的刀痕与米家门环如出一辙,“米家丫头既给他备了三十双鹿皮靴,总得踏碎几顶狼帐才值当。”
夜风掀起《九边烽燧图》,燕云十六州的墨迹在纱窗透来的雾气中洇开。赵泰俯身拾起被吹落的箭囊时,听见父亲正在哼唱《无衣》,每个尾音都带着弓弦震颤的余韵。
一个月后,白戬从地窖拿出了他去年买的铠甲,擦去上面的尘土,穿了上去。便向着军营策马冲去。
白戬的银甲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寒光。当他策马冲入辕门时,最后一缕残阳正被来自漠北的朔风撕碎,化作漫天金鳞洒在玄甲精骑的旌旗上。值夜的戍卒刚要呵斥,却见那杆沥泉枪挑开营帐帘幕,枪尖垂落的红缨正与少年嘴角血迹相映。
“子煦!”赵泰的熊罴臂膀猛然箍住他肩甲,镶铜护腕硌得锁骨生疼,“你这身明光铠可比当年偷穿米家帐子的模样威风多了!”
白戬苦笑着挣脱,枪尾铜鐏扫落帐顶冰棱:“本初兄若再提旧事,我可就不客气了,还有让我在基层待着就行,比如探马,我可不想听别人说我走......”话音未落,北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将炭盆吹得明灭不定。
“好好好,我知道了,就探马,你可要一步一步自己升起来啊。”
“好,一眼为定。”随后二人便进入了军账,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舆图。
白戬望着舆图上朱砂勾勒的饮马河,忽然想起昨夜米兰蹲在灶前烙饼的模样——她嘴角特意点了点朱砂,却执意用麂皮将三十张胡麻饼包得密不透风。
三更梆子响过七声,大军如玄铁洪流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