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吭哧”着划过漆木的细碎响声,显出了妖艳与咄咄逼人的气势。
大夫人感觉自己像被猫儿逼到了墙角的老鼠,本能地就想流下泪来,却无端地不甘心在她面前示弱,忍着眼泪与恐惧:“应邑长公主,您是天潢贵胄,与圣上连着血脉亲缘,万民奉养,百官膜拜,您怎么就这么喜欢逮着我不放呢?”
又从袖里将那封信掏出来,“啪”地一声拍在了桌上:“您好好来请!要不下帖子要不您来贺府,我能不见您吗?纵然是上回您骗我,侯爷后来也都同我说清楚了,您和侯爷就算是有过情谊,可如今早就各自成家立室,我能怪您吗!哥哥的事儿多大啊!您就贸贸然地拿哥哥来哄我出来...”
说到后头,大夫人揪着袖子抹了抹眼角。
应邑轻笑一声,突然转了脸,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带着风就往这头走。
“说清楚!什么叫说清楚!”应邑本来就比大夫人生得高挑,如今站得笔直,居高临下地望着大夫人,更显盛气凌人:“贺琰无非就是在哄你!我们的事儿还需要你来怪,你来怨?我和贺琰两个人之间恩怨情仇,干卿何事?方福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大夫人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嗫嚅几下唇,还没开腔,就听应邑摆摆手,从桌子上捞起那张纸来,说道:“我今儿也不欲与你多言。这信是我写的。可我并不是在哄你。”应邑的情绪一向是因为贺琰而起波澜,如今想起来正事儿。神情平静下来,中指与食指间夹着那方纸。面有轻蔑有戏谑有嘲讽,继续言道:“我手里头是有方祈的信笺,你猜猜是和谁通的信?”
话顿了一下,还没等大夫人答,应邑便哈哈大笑起来:“是和鞑子!和鞑子的亲征主帅托合其通的信!西北方家是个多么忠贞的家族啊!自诩‘父子三人死疆场,一门寡妇守贞洁’!合着都是在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说,好笑不好...”
“啪”地一声打断应邑后话,十分清脆,不算大却奇迹地堪堪压过应邑的笑声。
大夫人气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