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眼界若只是拘在了后宅里,那只能眼前一抹黑,思维会变得越来越窄。最后钻进不可挽回的牛角尖里。
方皇后在静静地听,方祈避开其间的险要。只捡了最风光的时候说,他进大周悄无声息,是在避着谁?是谁把他逼得只能带着三百兵士闯出一条血路来的?当时平西关被破是什么样的情形?
一是因为如今在外面,隔墙有耳,他不放心全都说出来,二来嘛...
方皇后再一抬眸,带着坚决和破釜沉舟,轻声打断了方祈的话。
“阿福去了...”
方祈登时僵住话头,钉在原地。
行景愣了三秒,阿福...母亲...去了?!
行景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只听见了这轻轻的四个字,他没看见方皇后的神色,去了?去了是什么意思?他背着行囊和副将疾驰而去的时候,母亲还好好地温声叮咛他就算是春天到了,天气回暖了,也得穿得厚实点...
“母亲去哪儿了?”行景伸手紧紧摁住马车的窗棂,几十天的生死搏斗让他的个性在血与泪中磨去了棱角与冲动,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参加京中的喜宴,阿妩不跟在母亲身边而是跟在皇后身边...
方皇后先抬头让马夫停下来,再扭过头去,嘴唇嗫嚅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说。
行昭小手握了握行景攀在窗棂边的手指头,眼眶发热却语气稳沉,一字一顿:“母亲去世了,三月初七戌时三刻,在正堂的罗汉床上...”
行昭的语气稳极了,可手却在抖。
她在发抖,行景颤得更厉害。
“母亲...母亲是怎么死的...”行景哑着嗓音,手撑在马车上,不让自己倒下。
壮志已酬,器宇轩昂地回来,却听到至亲已亡的消息。
生死之间,他一直在将自己磨成一把刀,刀刃见血封喉,刀背宽厚古拙,这是方祈教他的,更是他在血泊与死亡之中一遍一遍练习会的——可惜闷在泥沼里一天不出声,可以潜伏在草笼里就算有毒蛇和恶蚁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