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听罢大怒,正欲反驳,又听方旭道:“不过东林中也有几个,让方某佩服。如那刚正不阿的杨大洪,那是真君子,只是死得不值。”
杨凌只觉鼻头一酸,攒紧拳头,忍住那一腔悲愤与哀伤,长叹了一口气。人不都是这样?当一个人大肆讽刺你敬仰的一群人时,你是不是很想冲上前去揍他一顿?但当他讽刺完之后,却又真挚地佩服他们中的一个人,而这个人偏偏又是你最敬爱的人时,你是否又会有一丝的骄傲?因为他才是真正出类拔萃的一个,与众不同的一个。
顾洵听了,点点头:“方兄所言,固然惊世骇俗,但仔细想来,只怕还是有几分道理。”杨凌不知他为何要说这些,但听方旭赞佩杨涟,心中对他敌意大消。他仍在忧虑苍南之事,于是问道:“那这么说来,龙远江所得金银并非是严松给魏忠贤的?在下愚昧,还请方前辈指点一条明路。”
“我没什么可以指点你的,就奉劝三位,不必去管严松、魏忠贤以及龙远江之事。”
“为何?”
方旭欲言又止,伸出的舌头又缩了回去,看向山腰的景色。
杨凌忽有所悟道:“难道这些竟是青龙帮哗众取宠的伎俩?”
“哈哈哈哈,青龙帮?”方旭放开抱胸的手,右手小指翘起,接着拇指指向自己:“太湖青龙帮算个鸟!方某仅凭一人之力,便可叫他江湖除名!”他顿了顿,复又抱胸,说道:“青龙帮没这个胆子,对手是魏忠贤、是苍南派,它玩不起的。”
“好吧,龙远江手中所持书信,系不系严松手书,以及藏在青龙帮的二十万两白银,是不是他呈给魏忠贤的,这都不重要……”杨凌追问:“在下如今只想知道,严松人在何处?还请方前辈赐告。”无论方旭说些什么,都只是一面之辞,但书信、白银的下落,却足以证明许多事情。
“哼。”方旭吐出口气,说道:“无可奉告。”说完他一转身,丢下一句:“方某言尽于此,三位好自为之吧。”果然,在点子上的事,方旭一丝也不肯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