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本以为拿到了这五百万两纸币,会得父亲刮目相看,谁知父亲并不领情,反倒还有些责怪。
郑元勋不敢动,其他的人却未必不会这么谨慎。
王之心既然能对郑家开口,自然也能对其他盐商开口。他也的确有开口的能力,因为皇太子已经内批了江南钞厂的项目,要在江宁寻址开厂。如此一来,钞票还不是滚滚而来
这种用纸换银子的事,换给谁不是换银子上又不怕有盐卤味。
郑元勋也有意无意地推动其他盐商先去试水,只要摸清了皇太子出牌的套路,日后有得是赚钱的机会。如今这点小小损失又算得了什么
很快,试水的人果然踩进泥淖之中。
一支非边非内的奇怪公司横空出世,一共只有十万两注册资金,股东名册却比好几部大部头还要厚。任何一个有点阅历,都能看出这就是个“会”,全都是小户人家聚在一起。
正是这个小户人家聚拢起来的小公司,从盐城盐厂拉走了新政实施以来最大的一笔食盐——三十万斤!
朝廷下发的食盐出厂价是粗盐每斤八钱,精盐每斤二十二钱,合银二分二厘。三十万斤全算精盐也不过六千六百两,并不出奇。出奇的是,这家名为“安康”的盐业公司在盐城买了三十万斤,同时还在淮安府其他盐厂买了不下十万斤的盐。
再后来,更有消息传说:安康盐业在浙江舟山也收了数十万斤盐。
非但本钱雄厚,而且魄力极大,大有将东南盐市一口吞下的气势。
郑翰学是资历尚浅,接掌的产业都是明面上的生意。郑元勋却是深知盐业从来不是温情脉脉的和气生财。整个大明,只有皇亲宗室、宦官外戚才有资格转卖盐引获利。下面的盐商如果只做正经生意,早就饿死了。
所以走私是常态且不说,半道上劫盐偷盐、杀人灭口,这些事几乎贯穿了整条产业链。甚至专门有盐商豢养了一批亡命之徒,对于那些异地贩盐不守规矩的人,绝不姑息手软。这就是后世所谓的盐帮,其首领则为“盐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