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背影,融于冬日残败景致中,平添了几分萧瑟。
而携傅佥出宫而去的郑璞,却是另一番景象。
天子临行时,乃是让近日随身侍中郭攸之,待为送一程,以表恩宠之意。
嗯,原先常伴天子左右的侍中关兴,前不久转武职,授中监军,统兵。似是丞相诸葛亮有心,让其以后随军北伐,图继父辈名声。
侍中郭攸之,乃是先帝刘备亲自为天子挑选的近侍之一,亦宫中老人了。
他与郑璞并肩步行之时,笑容潺潺,感慨道,“郑书佐,天子亲你,与宴之时,喜意不绝。我知书佐胸有才学,被丞相见异,日后再入宫时,还请多与天子言些学问或风物之事,以期裨益天子勤学之心。”
“诺!”
闻言,郑璞侧头,拱手朗声而言,“在下亦人臣也,自当力争为天子裨益。”
“善!”
郭攸之笑颜更胜,口称赞之。
二人且言且行,不一会儿,便至宫禁门阙,相互作别而去。
步上简陋的鹿车坐定,郑璞冲着扈从郑乙微颔首,示意他可驱滇马而行,又叮嘱身侧的傅佥,“途经州学宫之际,以声唤我。”
言罢,便敛容耷眉,半阖目而思。
并非是思虑,方才与天子刘禅坐宴的得失。
乃是心中有感,天子的敦厚性情,以及对自身表露出来的善意。
诚然,今天子的才能或人格魅力,皆不如先帝刘备。
却是有一点,颇为类同。
先帝能使人死力,而今天子与郑璞之感,恍如直率诚信君子,乃可倾心与交、同心同德的友朋。
是也!
竟是如此离奇。
身为人臣者,焉能视天威而无睹邪?
天家坐北称寡之人,安能以友朋论之邪?
一时之间,郑璞不知,乃自身性情之由,常刚而犯上,是故甫一得遇天子殷殷切切,便心生错觉。抑或者说,乃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