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故斜倚高榻之上,白衣胜雪,不美不艳,却儒雅端方到极致,让人移不开眼。
郑彦书竟不跪拜,直接退到大殿左侧,垂首低眼。
此时大殿之内一片空寂,衣摆摩挲之声清晰可闻。
桑愉一时无措,看着铺地的羊毛毯子挺厚实,搓搓手,甩开狐袍,曲腿盘坐。
众人见此皆倒抽一口凉气,远远看去颜面之上一时五光十色。
“你便是郑闻带回来的外族女子?如此明亮清澈的一双眼,倒是极难得的,罢了,宫中石室闲置的甚多,你随意挑一间暂且住下,有何琐事找彦书即可,吾今日有些乏了,招待不周,小友勿怪。”郑故白衫一挥,风雪掀了进来,他起身欲飞。
桑愉抬起了头,凝视着郑故,双眸闪着某种不寻常的亮光,不疾不徐说道,“宫主大人要走,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嗯?小友是不满吾做的安排?还是?”郑故已到了殿门之外,听桑愉这么一说,脚步顿住,背手而立,因是逆光,看不清其面目。
桑愉只觉无形的威压,正扑面而来,她唇角勾起,慵懒浅笑,“我自然是很感激宫主大人的照拂,只是……我一个外族之人,无名无分的待在郑约宫,怕是会惹人闲话吧?”
“名分?小友未免太得寸进尺了!”郑故幽黑暗沉的双眼,定定望着桑愉,目光一触,桑愉好似整个人都被钳制住了,不能有半分动弹。
桑愉忽感轻重脚轻,剧痛与晕眩接踵而来,她眸色一凝,还是那般慵懒的笑着,“宫主大人真是不念旧情,苏念谷一别,少说也有三百一十九年了。”
郑故清白的面庞染上微嫣,顿时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倒,下一瞬,他便落入温暖带着白芍香的怀抱,“念儿……你竟还活着……”
桑愉咧着嘴,露出明灿至极的笑容,脸色忽然一白,呕出一口鲜红的血,“古正反过来可不就郑故么?我纵是想破了脑袋,也绝猜不到,为我守谷六十年的琴师古正,竟是郑家位高权重之人。”
“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