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住发鬓上生出的那朵花,怔怔地望着他:“真的吗?”
“真的。”他眯着眼睛答道。
胭脂望着他眼光下微微眯着眼睛,清晨的阳光斜斜地倾泻而下,掠过他的眼角发梢,微弱的光晕蒙在他的烟青色的长衫之上,方才的海棠花瓣还落在他的肩头。
小小的东篱虽然简陋,却处处鸟语花香,静谧安详,比富丽堂皇却冰台冷阁、步步为营的甘泉宫不知要强上多少倍了。
“那……先生您喜欢吃海棠糕吗?”
“姑娘你做的,想来必然是不错的。”
“真的吗?”
“嗯。”
然而这样久违的静谧却被不远处屋内茶几上的器皿落地的声音打破了。
胭脂慌忙抬起头望向屋内,愣了片刻,那扇木门里却再也没了声息。
她也顾不得和她一起望着屋内眸色微沉的东方朔,赶忙起身,踏着一路水洼飞奔到屋内。
只见轻纱帷幔之后的卧榻上约莫有个人影起来了,床榻下的陶罐药碗碎了一地,褐色的药汁溅的到处都是。
她也顾不得许多赶忙挑帘进去,榻上的人半倚着朦朦胧胧地望着她,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仿佛一只褪色的凤仙花般。
“天啊,你终于醒了!”胭脂也顾不得地上一片狼藉,赶忙扑向床沿,一把扶住那人的身子,生怕她透支了力气,又昏睡过去了。
榻上的人靠在她的怀里,气息由方才的急促渐渐地平缓了下来,微微抬起头来,一双如清澈幽潭一般的明眸怔怔地望着她,苍白的嘴唇轻轻地吐出她的名字。
“胭脂……胭脂……”她唤了两遍,忽然间皱了皱眉头,不禁抬手来狠狠扶住自己的额头,一股剧烈的疼痛仿佛炸开混沌一片的晴天霹雳一般,记忆回涌,瞬间潮水上涨,冲垮了堤岸。
那些痛苦的记忆,似乎并没有随着长眠消失。
它再次回溯,淹没了一切。
“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叫大夫……”胭脂见怀中人头痛得如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