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漆黑无影的草原春夜中几簇篝火冉冉,原本喧闹的哄笑也随着夜色的沉寂逐渐消解了。
雄浑的鼻息声渐起,伴随着篝火之中木材燃烧爆裂的响动。男人于一片黑夜中悄然睁眼,篝火的剪影瞬间点燃了他的瞳孔。
草原的夜真是寂静。
他静静躺着,未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惊起了身边的人。
双手被用一跟布带捆在背后,他挪了挪身子,挺起摇杆来,让自己的背下悬空出一块可以挪动的缝隙。
周围的人安静地睡着,没人在意他一个受伤的战俘。
匈奴人在草原上就犹如鱼儿入水一般的怡然自得。
他们无疑是自信满满,甚至连夜间的修整也不安排人站岗放哨。他们不觉得此时谁会赶来打扰他们的美梦,就这样幕天席地,一寝安枕,无丝毫的忌惮。
对于他这个战俘,也仅仅时束了手,便扔在一旁置之不理了。
男人侧起身来,扯开沙毂禅衣背后秘密缝着的一个暗缝,手指简单的钻进去,夹出了一片极其狭小的飞刀。
那飞刀打磨的极小极薄,被缝在沙毂禅衣的夹口中,搜身的时候才被逃过了一劫。
他行军多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那飞刀时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一点体面。
他将那飞刀紧紧握在手中,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一般,见周围鼾声四起无人察觉,他挺起胸膛来,让那飞刀快速地在紧绑着双手的布带上来回。
须臾,他听见布带崩响的声音,双手的束缚被打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肩上的疼痛隐隐而发,他却也顾不上缓缓坐起身来,打量着四周。
离他不远处便有一匹战马,马的身上还拴着一斛羽箭。
他转头望向身边熟睡的匈奴人,着眼于他手边的一方长弓。
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就算是死在逃回长安的路上,他也不愿意面对匈奴人束手就擒。
一世英名,断然不能断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