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把天地连接成灰蒙蒙的一片,密密麻麻的雨丝把黑夜中的大地变成了水乡泽国。淅沥哗啦的雨声在逃亡者听来更增添了一份凄惶和悲凉。
我开车冲出城后,也不管方向,顺着国道一路狂飙。也不知跑了多远,我们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车子快没油了,我把车缓缓停在路边。我象虚脱了一样地靠在驾驶座上,大脑木然,手脚无力,浑身上下全被汗水湿透了,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诚哥似乎在闭目养神,过了好半天,我和他谁都没有动一下,也没有说一句话。
我终于有知觉了,却发现我的双手两腿还在不由自主地发抖。我有点佩服我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居然没有尿裤子,其实尿没尿事后也难以知道,反正里里外外都是湿的。
“小枫,没想到你飙车技术不错啊。”诚哥终于开口了,我转过脸去,发现诚哥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手上正在把那支已经拆开的狙击步枪用件衣服包好。但是现在我回想起来,那时他的眼神中不可掩饰地有种愧疚和无奈。
我没有说话,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有人袭击我们,诚哥开了枪,诚哥杀了人,车翻了、起火了、爆炸了……我终于明白了这些事已经不可逃避地和我紧紧联系在了一起,象一个无法去除的烙印一样烙在了我的人生历程里。以前我缠着诚哥要学习当杀手的时候从不曾想到过这一刻,而当这一刻真实的来临的时候,我又该怎样去面对呢?我挪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后腰上有什么东西顶着我,我拿过来一看,是诚哥给我防身的那把手枪,乌亮的枪身闪着寒光,上面似乎有无数魂魄缭绕。
我举起枪对着前方,眼睛一闭,装了消音器的枪发出“扑、扑”的微弱枪声,同时给我的手、我的胳膊传递来微微的震感。原来开枪的感觉就是这样啊!我睁开眼,被子弹打碎的挡风玻璃龇牙咧嘴地象一张怪兽的巨口,象要把我吞噬。我突然打开车门冲到雨地里,对着暴雨滂沱的世界疯狂地乱吼。那许久没有感觉到的冰冷的月亮又一次笼罩着我,冰冷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