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废弃的厂区内深秋的冷风在肆无忌惮地回旋,“呜呜”的怪叫着。
我生了一堆火,裹着一床别人施舍的烂棉被,蜷缩着靠在柴堆上。厂房里又静、又冷,唯有火光照亮的我栖居的这个角落才透出一点生气。摇曳的火苗把我的脸映得阴晴不定,晓含的突然出现让我本来已如一潭死水般的心境此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剧烈激荡着。
我承认,我还爱她,深深地爱着她,这份爱延续至今,从来就未变的淡漠,经过岁月的积淀,反而变得越来越淳厚,越来越深沉。多少年,醒着的时候想着她,梦中梦着她,我的人不在她的身边,可我的心穿过千山万水一直一直维系在她的身上。在被段虎囚禁的那段日子里,本来已经是万念俱灰,可是我竟然用自己都不敢想象的意志力支撑了下来,除了对“黑雪”深深的仇恨以外,我心里清楚,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还想再看她一眼。
好想能够跟她永远在一起,日日夜夜都不分离,用我的全部身心去关心她、呵护她、珍惜她、爱她,在梦中,也曾幻想过和她手牵手踏进婚礼的殿堂。可是当我深爱的她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对她的这份爱是多么的不现实,且不说她的父母曾经反对她和我在一起,她现在应该是事业有成,她现在应该就像是一轮众星环绕的明月,应该是一个骄傲的公主,被众多的人追逐、欣赏、爱慕。而我呢,只是一个落魄的杀手,身上负着累累血债,毒瘾虽然已淡,但是仍然时不时地窜出来骚扰我一下,让我痛苦不堪,“黑雪”的阴影笼罩着我还未散去,诚大哥和南哥的大仇还在撕扯着我的身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破烂的仅可容身的窝棚,我拿什么来爱,我有什么资格去爱。
我深深地懊悔今天让含儿发现了那个小玉佛,本来她已经把我当成一个又聋又哑、落魄潦倒的乞丐了,就像那个陈叔叔所说,我这样的人太多了,可怜不过来的。可是那个玉佛似乎已经暴露了我的身份,再加上含儿临走说的那番话,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