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水,他手脚冰凉,带军至今,从未遇到过这等凶险之事。
“怎么了?将军。”
阳光、绿荫,堂上、冰冷,邓舍挥手急令:“传赵过、杨万虎、河光秀来。”毕千牛不敢怠慢,拔脚就走,未到门口,邓舍又改变了主意,拽他回来,“且慢,且慢,……容我再想想。”
翻开军报,一目十行,再看一遍。张歹儿写道:“女真叛乱,风言佟豆兰为其领;洪先生传令我军,即刻回师双城。……双城,将军之心血,我军之根本,末将不能不去;末将,将军之部属,非洪先生之下僚,末将不敢不报。……将军结信之日,料末将已到双城,有我精卒悍将,洪先生居中指挥,女真跳梁小丑耳,难成大患,请将军勿忧。”
邓舍蓦然想起一事,问道:“有无洪先生信?”
“没有,双城已有多日未曾通信了。”
邓舍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双城剧变,而洪继勋居然胆敢不报?擅自调军,胆子何其大也!就待怒,他随即醒悟。洪继勋不报,必是怕影响了盖州前线,浮动军心;而张歹儿来报,则是行事稳重、怕邓舍事后得知,怀疑他的忠诚。
想到此处,邓舍又敏锐的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其余诸城,有无军报?”
张歹儿在德川的军队,人马不过数千,还要留下守城的,不足以应付叛乱;洪继勋必然还会调动有其他各城的人马。毕千牛不知生了什么事儿,不敢乱说,亲自前去扒了扒文档,回答:“没有。”
不用说,各城守将,知洪继勋为邓舍心腹,邓舍素来对其极其尊重礼遇;而邓舍不在双城的日子里,特别交代了军政诸事一概听洪继勋决断,所以闻命之下,都服从了洪继勋的调动,没有给邓舍来信。
邓舍下了堂上,来回疾走。
初时的震惊过去,细细寻思,张歹儿说的不错,双城女真人数目不多,有可能占一时的上风,但只要调度得当,不叫他们与海阳等地的女真故地连成一片,加上有各地久战悍卒的支援,平定的把握,至少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