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退去。
他们与文臣不同,洪继勋等午时饭后退出时,直到出邓舍府门,依旧班次俨然,依官阶大小,前后不乱。武将们虽也知上下有序,奈何他们中有关系近的,有关系疏远的,出了堂外没几步,就散了班次。
有大呼小叫,招呼亲兵点燃灯笼的。有呼朋唤友,商量待会儿喝酒去的。有小跑快行,急着回府的。乱糟糟一片中,只有一人缓步慢行,于此背景中衬托得特别突出。邓舍看时,不是赵过是谁?他心中颇有感叹,目送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夜色里。
连着议事一天,中午不带休息。他精力再好,也觉得有些疲惫。迈步下堂,侍卫前边打起灯笼,踏着月色寒霜,树影枝斜,转回后院。
院门处轮值的侍卫欲待行礼,邓舍含笑挥手,道:“免了罢。”停下步子,伸手摸了摸侍卫的衣服,皱了眉头,道,“怎的穿这么单薄?”
那侍卫道:“回将军,俺不冷怕。冷些精神,活动起来也便利。”
邓舍道:“这叫什么话。夜晚风寒,不可逞强,别叫伤了风。”他官袍外边披了件大氅,反手脱下来,给那侍卫穿上。那侍卫惶恐推让,邓舍拍了拍他的臂膀,笑道:“穿着罢,明日再来还我就是。”
去了大氅,顿觉寒意深重,邓舍打个冷战,忙抬脚往院子里走。进了院内,他习惯性地往两边去看,往日不论多晚,罗官奴、李闺秀肯定会等在左右的。今天,他却没看到这两个人,倒见着毕千牛候在门内,转来转去的,不觉微微奇怪。
“你在这儿转什么?”
毕千牛两三步迎上来,道:“哎呀,将军,……”夜色寂静,传音甚远,他随即压低声音,“将军请看。”往院子角落指了指。借助灯笼光芒,邓舍瞧见那儿放了台轿子,问道:“这是甚么?”
“轿子。”毕千牛回答道。
邓舍心想:“轿子我岂会不认得?”问道,“哪儿来的?”
“李员外郎送来的。”
“李敦儒?”邓舍莫名其妙,他送来个轿子作甚?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