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王爷照看贵重行李的人。
这样一想,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卫朝夕想,他整天守着硬邦邦的行李,人又像个榆木头一样,必定很无聊,自己得去多找找他,陪他说说话,可别让他那么俊俏的一张脸闷坏了。
她心安理得这样想着,渐渐就睡着了,梦里还遇见了他。他就坐在她对面,从食盒里一盘又一盘地拿出色香诱人的珍馐,如意卷、龙须面、奶汁角、甜合锦……然后傻笑着看她,憨憨的,呆呆的,不停说:“吃吧,吃吧,这些都是给你的。”
这可真是个甜蜜的梦境,卫朝夕一不小心,就在梦里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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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寂夜,云雾缭缭,池中的水波倒映着粼粼的月光,寂清无声。
沈瓷背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时不时会下床走动。今夜别来无事,她披着大氅在院中散步,唯有呼啸的长风,伴随左右。
院中种了几株朱槿,一树火红的花,映着波光清影,分外妖娆。春露浓重,染湿了她的裙裾,也不知在原地打转了多久,她懒懒坐了下来,正盯着颓落的花瓣呆呆出神,却看见一双乌皮靴踩在了一瓣蜷缩的红色上。
她愣了一下,顺着靴子抬眼往上看。汪直穿着一件泼墨流水云纹白色绉纱袍,剪裁精细,显得格外修身挺拔。
“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养伤,跑到这儿来赏什么风景?”汪直立在沈瓷面前,俯视着她,俊美的侧脸映在影影幢幢的光线中。
沈瓷将头靠在膝上,低声说:“我在想今后怎么办,不能再回御器厂,我就不知道自己今后应该去哪儿了。”
汪直就着月光看了她一眼,撇嘴道:“哎,纠结什么呢,别就盯着这一块。那破御器厂有什么好,在督陶官李公公手底下干活,还能痛快吗?”
沈瓷抬起眼看他:“你认识李公公?”
“不熟,有过交情,不喜欢他那人。”汪直说得直接了当,一分情面都没留,扬了扬眉道:“又想得利,又不愿做事,皇上早看不惯他了,要不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