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饿了,他又去盛了一碗汤,正准备喝,胡文楷一把夺过他的碗说:“这汤还没有分匀,你怎么就独自勺着喝呢?”弄得朱建国十分难堪,就骂了他一句“箍桶匠,爱财如命!”以后,这“老师吃汤圆要过秤称”的故事,也就像《张先生讨学钱》的花鼓戏一样,成了讥讽老师的典故传开了。胡文楷的绰号也就叫开了。
李虎边讲边笑,笑得被酒呛得满脸通红了。可是周塬却一点不笑,叹了一口气说:“这是个带泪的笑话。我的看法不同。前不久也是这个故事我还和食品站的杨主任争论了一番。杨主任你认识吗?”
“认识,我们还有点亲戚。为什么争?”
“那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有一天我在林岚一个同事家喝喜酒,知客的把我带到了食品站杨主任和供销社的刘主任几个人一桌,吃饭间他们就说开了老师吃汤圆的故事,但故事由他们说出来就变味了,他们把做汤圆用秤称重量,改成了连清汤也要过秤称,生怕分不匀,最后说你们老师是‘狗卵上粘花针,尖得杵人’。很明显他们是把老师当‘臭老九’来开涮,嘲讽。逼迫我也只好来点反击。”
“你怎么反击?”
“当时我老半天没有做声,等他们打过哈哈之后,我只得说我没有碰到过这种事,他们说这是千真万确,只是没有点出胡文楷的名字来。我说,好吧,就算有这回事,也好比看花鼓戏《张先生讨学钱》,各有各的不同感情。”
“他们说:‘怎么不同?’
“我说‘有的人看了好笑,用戏中张先生读错别字、遭陈大嫂打骂来作笑料;我看了好哭,教书的人在历史上就遭穷,张先生辛辛苦苦教一年书,没有米过六月,要借陈大嫂三升苦荞麦来度荒,毛伢子逃学折磨他,家长陈大嫂不责备儿子,还要扣他的学钱,你们说可悲不可悲?’
“杨主任说:‘这和吃汤圆是两回事。’
“我说,‘不,这是同一个道理。或许真有这么一位吃汤圆要过秤称的事吧,但这位老师他并没有去占别人的便宜,他是个无权无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