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竹编院门,从前他不假思索,认定继父是个懒惰而邋遢的人,不会象隔壁的邻居一样,把家里收拾得齐齐整整。篱笆是用干枯的树枝竹片编扎,门也同样如此,连个起码的铰链也不用,两根废铁丝挽个圈算数。而不象这里绝大多数的人家,院墙是砖块水泥砌就,院门不是铁门至少是木头门板。每个礼拜天,继父总要在院子里整修院门,可到下一个礼拜天,又该整修了。而且越修越差,越差越要修,到了实在不能用的时候,又从柴禾堆里挑一些不知从哪儿拣来的竹爿枯枝重新做一个,不见得比原来的好,很快又进入了边用边修边修边用的恶性循环。
“用水泥砖头一垒,安个铁门都省事,哪有你这么麻烦,越修越坏……”
一次,继父的修理摊子挡了他的路,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口气很不耐烦。但见继父冲他歉然一笑,赶紧收拾了让路。在他的眼里,继父的形象非常窝囊。天生胆小怕事,从不高声粗气。就象对自己的母亲一样,总希望继父能够强硬一点。偏偏那种低三下四,让自己看了都觉得不值。若是天地之间还有一点公正,不管从那个角度看,母亲配继父,实在差强人意。就象刚才母亲的猜疑,说什么继父居然为自己的嫡亲妹妹所惑,真是不伦不类,自己都为那种罕有的粗俗不堪而害臊。
“礼拜天闲着也就闲着,有点事情做做正好。别小看了这些个墙门,从空气卫生的角度讲,镂空的就是比钢筋水泥封煞的好好,通风透气,有益身心健康……”
当时认定唠叨的继父是在成心狡辩,否则人家尽是白痴。最不满意的是继父对自己的态度,小心翼翼得好象一个过分客气的陌生人。小学快毕业,进这个家门的时候,一看破败的家境,简直跟爷爷奶奶家无法相比,在暗暗埋怨母亲的同时,更加看不起这个整天唯唯诺诺的男人。心想舅舅舅妈固然讨厌,也不应该选择这种地方避难。泥糊的棚屋,看上去随时会倒塌,外面大雨,里面小雨,大风一刮,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会自己叮叮当当起来。那门纯粹是聋子的耳朵,随便一脚就能长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