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茶楼上远远望去,港口里停着几十艘大船,船头都插着朝廷漕运的旗帜。只有一艘三桅大船似乎不是官家的船只,却也停在港口,在装填货物,似乎将要远航。
码头上还有不少锦衣卫在来回走动,督查船运。天津卫是锦衣卫的老巢,锦衣卫北镇抚司便设在天津,可说是独霸一方,权势熏天,就连当地的地方官也唯恐避之不及。但那艘三桅大船泊在港口,竟没有一个锦衣卫上前敲诈勒索,显然也不是寻常的船只。
吴歌蹙紧了双眉,苦思良策,虽说到万历朝时,禁海令早已放松,但一介平民,贸然出海,还是要担许多风险,若是遭到官府刁难,更有无妄之灾。如何出海,倒成了一个难题。
茶壶渐凉,正要叫小二再续新茶,忽听小二高声招呼:“哟,沈爷,您可是贵客,楼上请啊。”
只听一个男子笑道:“阿贵,近来掌柜的又进了什么好茶啊?”
小二赔笑道:“上好的雨前龙井给爷留着呢,就等爷来品品。”说话声中,小二陪着一个中年文士走上楼来。那文士三十来岁年纪,相貌平平,但神态据傲,似乎来头不小。
掌柜的亲自沏茶上来,笑道:“沈爷这回又走哪发财啊?”
那文士微笑道:“还能去哪里?不过就是琉球,暹罗地转一转罢了。”
掌柜的闻言“啧啧”赞道:“能人就是能人啊,走个海外就跟走自个后园似的。不象我们这般庸人,连天津卫的地界都没走出去过。”
吴歌突然听到“琉球”两字,霍地眼前一亮,他四岁时跟着父母从海外归国,曾在琉球小停。虽然对这个大明属国早已无甚印象,却记得父亲说过,琉球距日本极近,不过一水之隔。若是能假道琉球,那里往日本的船只必多,不失为一条上策。
一念及此,他起身跟随掌柜下楼,到柜台前打听那文士的身份。掌柜的一脸警惕地看着他,问道:“这位小哥,你打探人家来历做什么?”
吴歌笑道:“自然是有事相求。”一边说一边递了一块碎银子过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