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对,我是有点紧张,或者说我一直都很紧张,而活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要是哪个人开始变得不紧张,也就离死不远了。”黄喆叹了口气,推开工具盒,抓起了其中一支被消毒过的纹身针,仔细检查,然后拿过一片碟子,开始用颜料箱中的瓶瓶罐罐来调配所需要的颜色。
“我好像还没有请教过你的名字?”
她没有立刻回答,却在轻笑声中叹了口气。
“事实上,我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不过看来是躲不过了。”
“要是你不愿告诉我真名,随便编一个也是没问题的,相信我,来过这里光顾的外地人里头,大部分都爱用一个外号或者假名来让别人称呼自己,我完全能够理解。”
“而你对此并不介意?”她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用各种本地植物萃取的色素混合出类似她背部图案的颜色。
“为什么我需要介意?他们只是过客,又不是特意千里迢迢跑来跟我交朋友的——假设这年头真还有什么友情可言的话。有时候我还会觉得这情况挺有意思,”他笑了笑,将针头泡进接近橙黄色的液体当中,“在我读过的书里头有一本就是描绘了那么一个世界,那里头的人都隐藏着自己的真名,因为一旦真名被别人掌握,也就给了别人控制你的机会。或许这种情况放到现在也是有其道理的,毕竟需要在这战后土地上流浪的人,谁没有一些不便让人知道的过往。”
“你可以叫我菲。”
“没有姓氏?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用熟络点的方式来称呼你?”黄喆将放着工具的矮凳放在纹身椅旁,开始考虑落针的地方,嘴里却没有停下来耍滑头,“那么,我开始要下针了,菲。这个小镇子里头什么都有,每年还有好几个大商队路过,但就是没人能卖我一台电动纹身枪,所以我得重新用最古老的方法,一针一针地将颜料刺进你的皮肤里。你准备好了?”
“就算你早一万年问,答案也是一样的,动手吧。比起新方法,我倒更喜欢老式的方法。”她利落地解开了唯一挡在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