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没那金刚钻,揽这瓷器活干嘛呢?这下完了~”邋遢老道如丧考妣,往日醇香诱人的烟草抽入肺腑满是苦涩。
袁玉堂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问道,“照您这么说,那岂不是硬着头皮也要跳火坑?”
“现在才知道么?我说你小子刚才就只顾着在旁边看戏,也不会提醒我几句,都怪你!”邋遢老道白了袁玉堂一眼,愤愤不平地骂咧道。
袁玉堂无言以对。
渡步良久,邋遢老道如泄气皮球般萎顿下来,哭丧着脸自语道,“罢了罢了,合该道爷我命中该有此劫……”
“玉堂娃儿,你只知晓道爷我门下只余两人,那你知不知道为何祝山宗会如此人丁凋敝?”邋遢老道突然发问。
袁玉堂楞了下,摇头道,“不知。”
邋遢老道幽幽一叹,摘下酒葫芦痛饮一口,目露悲恸道:
“我的大师兄,才三十岁出头便达到了真人境修为,前途无量,被公认是下一任的掌门继承人,后来他去了河间道平复蛇妖祸劫,结果被那头大妖蛇精一口吞了,连根骨头都没剩下,事后更是被同道耻笑不自量力……”
“二师兄精通奇门机巧,所造法宝巧夺天工,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被山贼偷袭,万箭穿心的下场……”
“我师父他老人家就更惨了,山中修行太久,已然忘却俗世龌龊,难得出山一趟,却因为看不惯纨绔当街掳掠良妇出手惩戒,刚出城就被纨绔调遣军队报复,活生生被砍成肉泥……”
“小师弟执意要报师仇,不顾我劝阻毅然下山,结果至今渺无音讯,是死是活都不能确定……”
“众多师兄弟里,我资质平庸,胆子也小,连师门血海深仇都不敢去报,但是又怎样?如今还能活蹦乱跳的,还不是只剩下我?”
“我本该痛恨这个不公的世道,结果那些死鬼时常入梦,嚷嚷着不悔?命都丢了,还如何不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