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画的黄鹂,给姆妈做绣样子的,姆妈刚刚已经在配丝线了。”
郑海珠摸摸他的头,夸道:“画得好,是你爹爹教的笔法吧?”
顾左佑赶紧又瞄一眼顾寿潜道:“昨日爹爹教了我一天,光是翅膀就画了很多只,二丫说,都能开卤味铺子了。”
郑海珠展颜,心中也有数了。
允许宝贝儿子去他爹书房呆一天,两口子的情意就还在。
果然,韩希孟走到顾寿潜和郑海珠面前,没有冷若冰霜的表情,对着顾寿潜的口吻却肃然:“就算我信你只是菩萨心肠滥好人、而不是喝了韩希盈的迷魂汤,原不原谅你的话,也得由阿珠来亲口说。”
顾寿潜忙道:“我省得,省得!我给崇明买去的铁具和耕牛,给戚总爷那处送去的夏衣和马料,就是想将功补过,恳请阿珠……”
韩希孟道:“再多的银钱,也换不回吴公子的命,也堵不住鞑子来江南尝过甜头的心思了。”
“行了,”郑海珠温言止住二人,将顾左佑抱在腿上,往孩子头颈里挂了个崇明细布做的草药香包,方又开口道,“事已至此,回朔无谓,我今日来,就是与你们往前看。于私,我盼着你们仍是良没卷侣,于公,倘使少爷和小姐想去松江之外看看,我有个去处,须自己人把持,今日便是来听二位的心意。”
顾、韩二人被转了话题,各自心里倒都松了口气,也感念郑海珠的气度,便作出愿闻其详之态。
郑海珠直言道:“我问颜宣抚买了一条海船,也依着松江府的规矩找好了牙行、办好了船引,今后可以入港海贩。”
顾寿潜探寻地问道:“这条船不隶属于濠明商社?”
郑海珠心道,可以,毕竟是此世中受过教育、开蒙彻底的少数人,顾寿潜虽未经过商,脑子是不笨的,听话听音,须臾间便听出“我问颜宣抚买了一条海船”隐含的信息量。
“没错,船姓郑,只姓郑。我与颜大哥说得分明,因为只姓郑,所以不参与我、他、毛文龙合股的濠明商社的海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