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儿似敲起梆子,她站在近处,一个耳震得嗡嗡作响十分渗人,别说是个凡人,就是一只老虎都给射死了,这样的强弓之下披了甲也没用,除非是神甲营那种虾壳铁甲。
待水面的浮光从清色换成橘红色,黄狗挞定敌贼远去,这才从水里爬出来,四处张望,所见皆火海滔天。于是去寻那一堵有地洞机关的墙,这处机关只复安详知,此人却死透,他只好依次在那几堵墙上来回拍击,又一想地洞这种东西平时可用不着,且还是临危时拿来救命的要紧什件,绝不至于修在这种伸手可及的墙面,他仔细回忆那复安的话,原话乃是“就有个小精舍,墙下有个暗门。”
这才恍然,眼底下池心处不就立了一座小方阁楼,他赶紧过去却是锁了门的,一脚踢开,里面胡床镜几雕工绝伦,诗竹俱是优雅,不禁微微一愣,他也是县城里走过几回,心知这样的场地多为贵人们相邀赏月,墙上的字画必为真品,只不知究竟值几钱,就将墙上的两幅字画卷轴收了,束于肩背上。
精舍方寸之地,地洞实不难寻找,果然一段墙下的地砖撬开便是,床边的银镜烛台里取来蜡烛,按机簧拨开腰带里一个铜皮盒子的盖子,里面有很多纸筒,咬开后倒出里面的火药,再用火石点燃,火药炽烈间,速拿蜡烛去接火。
地洞里有金漆味,黄狗暗骂一声晦气,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得久了,他难免十分忌讳不吉,金漆是修棺材和造船所用的封填隙间之物,若不为逃离火海,从来宁避之无返顾。
“有钱人家就是会花造,这地道从水下过,用了不知多少好木料,够打,够打一艘战船了。”黄狗往深里走,咋舌不已,心里思忖着。
拾阶下去再往前,里面并不曲折,是一段低矮且笔直的洞径,熬过以后就是向上的台阶,依旧笔直且豁然宽阔,黄狗惊愕莫名,这可不止一艘战船,直起腰大步迈开,蜡烛火头乘风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形,他要赶紧出去与杨万春汇合,或许来得及追上那股敌贼,平心而论,他并不恨这股敌贼,纯为立功而已。念及立功,从此也如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