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令行人靠右走,说这才符合大汉以右为尊的礼制;修建了许多厕室,甚至任命了几十名厕啬夫;派人将百姓所产的秽物收集起来,送到城外填满……
这些事情虽然不算劳民伤财,但也是亘古未闻的奇事。
霍光脑海中天子那张黝黑瘦削的脸,越发模糊,以至于已经想不清他到底长成什么模样了。
天子似乎真的有当好一个明君的潜质,自己并不需要太担忧。
想到这里,霍光是既欣慰,又怅然。
欣慰的是孝武皇帝的后嗣有明君的风范,怅然的是自己似乎对大汉帝国并没有那么重要。
而现在还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霍光现在不是要为天子担忧,而是要为自己担忧。
即刻就进宫去,然后率群臣上一道奏书,恭请陛下亲政,这样如何?
能不能解决霍光当前的困境,能不能保住霍禹的性命,能不能让天子与霍家和解呢?
霍光不敢确定。
而且,他愿意让天子亲政,但是却不愿意放掉手中的权力。
回到河东去当一个富家翁,不是霍光的选择。
不只是因为他对大汉的江山放心不下,更因为他不敢想象彻底失去权力的生活。
百官公卿的恭维,宗亲外戚的尊重,天下百姓的传颂,执掌大汉的诱惑……
甘之如饴,食髓知味。
一旦品尝个中滋味,又怎可能轻而易举地放弃?
天子可以提前亲政,但是彻底放下权力还不到时候。
随着案上的公文越来越少,霍光又觉得有一些眩晕。
此时,他在那些公文的最下方,看到了一张与众不同的纸。
拿起来好奇地打开,发现竟然是《长安月报》。
没想到,天子还真的把这个新奇的事物弄出来了,真是雷厉风行。
今日没有太阳,是一个阴天,寝房的门窗关得很严,所以光线很暗。
霍光用一支铜签挑了一下灯芯,让那豆大的灯火更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