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留在这里,不会影响到她,更不会令她生厌。
祝思嘉从容往后退了一步,拍了拍空出来的床沿:“陛下,上来歇息吧。”
晏修还受着伤呢,她可不敢拿他的身子开玩笑。
没想到晏修居然再次回绝:“不必,我就这么坐着同你说话就好。”
他拼了命似的赶回来,连身上都没来得及收拾干净,就直奔她的长乐宫看她。
本想趁祝思嘉睡醒前,他能赶紧离开,回太极宫把自己收拾得体面些再过来。
没料到他累极了,居然坐着就睡着了。
近一年没见到她,晏修百般不是滋味。
祝思嘉的美貌经过沉淀越发惊心,他脏兮兮的,怎么舍得靠近呢?
“陛下。”祝思嘉下令节流以来,宫中的地龙二月便没再供应,见晏修衣着还算厚实,她打消了替他找外衣的念头,“您上来坐吧,臣妾不嫌弃的。”
她怎么会不嫌弃呢。
曾经一口一个“玄之”地叫他,情到深处甚至叫过他哥哥、夫君,现在她却依旧一口一个陛下,意在提醒他二人之间的分寸和距离。
她怎么就不是在嫌弃呢?
晏修有些心酸,强颜欢笑道:“蝉蝉爱干净,我就不脏了你的床榻了。”
再三邀请,他都不愿意坐上去,祝思嘉没再强求,只把多余的一床被子扔给了他:“陛下垫着这个坐。”
晏修默默接过,按她所说压在身下,是要舒服不少。
多月不见,藏了一肚子的话,再见到她时,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
他何尝不是这段感情里的懦夫。
倒是祝思嘉十分主动,她索性披好外衣,起身下榻,陪晏修一起坐在地上:“陛下,听说您三月才到京,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祝思嘉就坐在他身侧,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拳头的距离,她抱着双膝,一双散去水汽的美目认真看着他。
晏修解释道:“原本计划是三月,可——可我想见你,就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