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六月,岁初那场大雪早便停了……”她微顿了顿,淡淡一笑,“雪停了,阿兄以后却看不到了。”
谢嘉宁语气极轻,说出这句话时的姿态,像是下一刻便会突然离去。
春雨和秋白见状皆是心中一梗,两人同时急声道:“小姐,您千万不要再想不开啊!”她们对此前自家小姐手握短匕寻死之景仍历历在目,心中时常后怕。
谢嘉宁轻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远处,语气平和:“我还未将阿兄托付于我之事做到,岂会轻易离去。”
春雨和秋白齐齐抬头望向小姐,面上神情既悲痛又惊讶。府上人皆知谢源景赴京之前,曾与谢嘉宁独自长谈,但谁也不知道两人究竟商榷了什么。
谢嘉宁收回远眺的视线,突然转向身旁的小丫鬟,温声吩咐:“秋白,拿笔来,我要同阿兄写封信。”
秋白道了声“是”刚欲照做,却忽而察觉哪里不对,一转头只见春雨已是大惊失色道,“小姐,您是要给大公子写信?”大公子他、他已经辞世了啊!
谢嘉宁微微一怔,随后轻叹了口气,解释说:“我是要给二兄传信,叫他快些时辰赶回谢府,有要事交代于他。”
两个丫鬟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谢嘉宁沉默片刻后,又语气如常地向两人吩咐:“大兄已经不在了,以后我再唤阿兄,指的便是离尘兄长了。”
说完,她接过秋白为其研墨后蘸取些许墨渍的毛笔,于窗旁小案上开始书写起信笺。
春雨和秋白默默望着那道窗下安静执笔的身影,久而久之,眼前渐渐浮现一股错觉。
只见那身影一举一动间,似温润如玉,又带着些许沉静内敛,却通身不失世家贵气,竟多了几分谢源景的影子!
两人怔怔看着这一幕,逐渐看得呆了,良久再回过神时,不知为何,已悄然泪流满面。
书阁一片寂静,窗外柳叶纷飞,一切尽在不言中。
……
谢离尘于两日后赶回谢府,也带回了谢源景的棺椁。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