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手劲大,若不是阻着风,怕是要真真给扯在地上。
那人见扯了未动,便在浮笙腰上系了根绳,浮笙不拒,被人扯着带出了沙里。
浮笙扯了面巾,眼前人留了一把稀拉的胡须,竹杆一般嶙峋的立在她踉前,蜡着一张满是褶子的脸,张着两眼竟有些可怖。
“这位公子想必是外来的客人吧!”
浮笙点头称是之余,侧眼见他打量自己,忙作了揖,装作惶恐。
中年人却“啊呀!”一声,包着两手做了一个令浮笙有些愕然的行作,细一想,才知是给自己作揖行礼。
“大人可是定事县里贵庄(做官之人)?”
“正是,鄙人乃定事县师爷禺佰,定事县常年闹灾饿鬼作祟,地田颗粒无收,我教大家在岩洞里驻了,每日定一些人出来采食。”
禺佰说道。
“禺大人说的,可是那界碑?”
禺佰点头。
手把包里一枚铜钱翻出来,抛在半空旋了几圈,浮笙接住,浮笙看了,也觉得稀奇。
自己便反复几次,那铜钱皆是背天面地。
禺佰垂了头默不作声,日头下西,蓦的冷了。
浮笙未曾挪动半分,反剪了手抬头赏月。
“定事县妖物作崇,我们没奈何,偏偏时不我待,闹了灾荒,我们十几年在岩洞中过活。
想递封折子都登天一般难,就盼朝庭亮眼,看到我们。
可我们等了十二年,也未见人来,孩子们终日在岩洞里活,得了病也无药石可医,先前我们节省着用粮食,也扛不过,如今树都成了稀缺!”
禺佰见浮笙不为所动,心里焦火燎作一片。
浮笙依然反剪着手,却缓缓转了身,面容下再是清俊模样,身上着了玄色长服,一头白发随意披在肩上,妖艳面容嵌一双冰冷凤眸,教人寒进骨肉里。
禺佰大吃一惊,跌着退后几步,慌然定住。
浮笙问他,“现在,禺大人还认为我能救你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