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忽而一阵清风拂过,层云散开一线。皎月破云而出,泛着幽幽冷芒,清辉倾泻,似银河倒悬。
廊下灯笼被吹得忽明忽暗,在地上投下摇曳的暗影。
沈枝意看了眼虞听晚抽开的小半块瓦片。
只能看到里面坐着的应峙。
屋内光线不算亮堂,应峙一动不动,神色平和。
没有半点挣扎。
从他决定过来,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有舍才有得,他豁的开。
又怎会忸怩?
不过。
他看了眼周围。
这里不大。
摆设也老旧。
梁睿入住后,没有特地的换家具。
也是。
梁越为野蛮之地,便是皇子,也个个糙的很。
这些时日应乾帝和应殷都有暗中派人找梁睿。
他也在借此窥探梁睿的本事。
敢来大晋且入天子脚下,定是留有后手,不可能单枪匹马。
行踪泄露后未提前撤离,而是蛰居于此。乃至这段时日,应乾帝和应殷一直徒劳无获。
应峙哪里知道其中有魏昭顾傅居在打掩护?
他就知道梁睿的确是极好的盟友!
青云巷住着的都是寻常百姓。
他依稀能听到隔壁孩子的哭闹声,嗓门很大,足够震天动地。
反倒显得那拔高的斥骂低弱了不少。
隔壁妇人拿着扫帚追着打,附近住着的人都纷纷过去劝架。
“招柱他娘,你可别把孩子吓坏了。”
“对啊,都哭成什么样了,可怜见的。”
“大晚上的,闹得我们都不安生。我那儿媳妇上回滑了一跤,险些小产,这些时日在榻上安胎,都被吓得不轻。”
那妇人闻言,忙弯腰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
“实在是这混小子太让人气恼了。”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