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投入死水潭的一粒沙，在他的心湖深处泛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很快，便又归于沉寂。
或许是这片刻的安宁，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名为“人性”的杂音。
但这杂音，无足轻重。
他抿了一口红酒，口感醇厚，却远不如记忆中基金会配给的劣质咖啡那般提神醒脑。
“D级人员……”他低声自语，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是的，他们大多是从各个监狱的重刑犯中“征召”，是那些犯下了不可饶恕罪行的人渣。
也有一部分，是基金会内部因为操作失误、违反协议或泄露机密而导致重大事故，被降级惩罚的工作人员。
用活生生的人去做危险实验，去探索未知异常，去充当诱饵和消耗品……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与“人道”二字背道而驰。
这个世界的人们，那些超级英雄们，若是知道了D级人员的真相，恐怕会立刻将基金会打上“邪恶组织”的标签吧。
但萧岚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后悔或罪恶感。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基金会所面对的是什么。那些一旦失控，就可能瞬间毁灭一座城市、一个国家，甚至整个现实维度的异常。
为了大多数人的生存，为了将那些足以颠覆认知的恐怖牢牢锁在黑暗中……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为了守护文明的火种不被异常的狂风吹熄，总要有人手持薪柴，走进那无边的黑暗。
纵使那薪柴，是同类的血肉与灵魂。这是必要的代价，冷酷，但有效。
“值得。”萧岚轻轻放下酒杯，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冰冷，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触动从未发生过。
就在这时！
滋啦——！
窗外的天幕系统猛地一阵剧烈闪烁，怪异的雪花瞬间吞噬了原本黑暗的屏幕，如同信号中断。
紧接着，一阵阵尖细却又不刺耳的嗡鸣声响起，仿佛来自遥远星空的低语，又像是某种高维存在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