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
王佐回到办公的屋内,早早屏退左右,坐了下来,按了按眉头。
陆炳来到面前,恭敬地给这位半师奉上茶水:“先生,你方才制止的很对,是我太孟浪了……”
王佐看了看这位无论是背景,还是能力都属上上的得意弟子,笑了笑:“你觉得我阻止你说完,是因顾虑张太后?”
陆炳奇道:“难道不是么?”
“陛下是明君啊!而那位张太后,说一句不敬的话,仗着孝宗的宠爱,早已埋下了太多的祸根,朝野上下厌恨她的人太多了……她若真是做了什么,我们锦衣卫也毋须顾虑,查办便是!”
王佐话语直白。
张太后得意了太多年,实在有些拎不清自己的斤两,而当今的大明天子,可是十八岁的年纪就看透了权力的核心与文臣的软弱性,敢把左顺门哭谏的文官打得死的死,残的残,后宫一介老妇,又被生母蒋太后压住,还能如何?
所以对张太后及其母族下手,王佐完全不担心。
陆炳奇了:“那先生顾虑的是……”
王佐道:“依你之见,这群贼子作案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陆炳心里其实有了些数:“他们自是与太后有仇怨的,蒋娘娘性情温和,与世无争,恐怕还是与张氏那一家结下深仇大恨的可能更高!”
王佐道:“那她们为何刺杀蒋太后呢?”
陆炳见得左右无人,低声道:“行刺只能杀一人,如此却可以葬送张氏全族,这群贼子可是对其恨之入骨呐!”
“你所言不无道理……”
王佐微微点头:“那你可曾想过,此法是普通仇家能够用得出来的么?仅仅是将那座檀木床榻送到公主殿下的寝宫里,又让幻术班子云隐社入公主府表演,这两个关键,寻常刺客就万难达成!那些亡命徒,让他们铤而走险,闯入寿宁侯府杀人或许可行,但这般大费周章,不是江湖人的风格!”
陆炳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那这群人背后的指使者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