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蘸着水梳过的。
李伯廉不好意思地笑着,“公瑾,我这样,要好一些。贱内也一定要来,索性,我把三个孩子也带来,请求公瑾和少卿不要见外。”
夫妇俩并排坐在椅子上,腰板挺得笔直。三个孩子一排坐在小凳子上。
李伯廉笑着说:“公瑾,有劳了。请,请。”
叶公瑾的琴声再响起时,左少卿也忆起以前和妹妹在一起的种种情景,心中有些哀伤。她的哀伤柔和着婉转,轻声唱道:
“当日里好风光忽觉转变,
霎时间日色淡似坠西山。
在轿内只觉得天昏地暗,
耳听得风声断,雨声喧,雷声乱,乐声阑珊。
人声呐喊,都道说是,大雨倾天……”
左少卿定睛看时,却看见李伯廉夫妇两个,已是双眼迷朦,泪流满面,嘴唇也瑟瑟地抖着。面前的三个孩子,都瞪大了眼睛,痴呆地看着她。左少卿心中黯然叹息,嗓子紧紧的,再也唱不下去了。
后来,每到夏天,“眷村”里的军官和家属们坐在屋外纳凉时,有时也会请左少卿唱上一段,也是由叶公瑾操琴。这场景,也成了“眷村”里的一景。
那一天的夜里,叶公瑾和左少卿面对面坐在方桌旁,面前是破瓷缸子装的茶水,和一包廉价的香烟。他们互相注视着,眼神里都有一些复杂和无奈。
叶公瑾吸着烟,轻声说:“少卿,你唱的好呀!好一个,‘人声呐喊,都道说是大雨倾天。’可不就是大雨倾天吗?党国的天下,转眼间就没有了。大陆,已经是你们的天下了。少卿,问你一句话,你……有人联系你吗?”
左少卿没有说话,却一直盯着他,也判断着他的意思。
叶公瑾露出笑容,眼神里藏着狡黠,“少卿,请你别误解。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随便问一问。”
左少卿哀心悠然,忍不住叹息一声,“你不要再问这个了。没人和我联系。”
叶公瑾停顿了一会儿,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