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天光让她好像是刚从地中海里捞出来似的敷上一层灰暗的盐霜,而各色霓虹灯光像鸡毛掸子似的扑掸着嚣尘,现代繁华心有不甘地搔首弄姿,欲掩饰她的沧桑和尘伤。
零星的灯火辉煌处昭示着娱乐场所,还未回家的人或不想回家的人在那里买欢,估计尚未娱乐至死;万家窗口也有零星尚未被黑夜箍灭的灯,可能是正照着准备应试的勤奋的学子——正在长身体最需要有足够睡眠的人。大部分灯光已灭的窗内,多数人已经进入梦乡,当然肯定会有人在女人的山水间嬉戏。逃犯,你这在罪与罚、自由与禁锢间挣扎的逃犯,可放心地前行,趁着夜色的掩护,你是安全的。
似乎安全,但在昏黄的路灯下楚山发现他们都穿着囚服,这就无异于脸上刺字的梁山贼寇,俩人急忙躲到黑暗处。楚山举目四处逡巡,发现不远处一颗大树下正睡着两个流浪汉。楚山闪过去,把两个流浪汉从洪七公的酒宴上弄了回来,开始扒他俩的外衣。这俩老哥睡意醉意两朦胧,其中一个稍清醒些的,心想,叫花子丢破罐,还有更穷的人,看来真是没有最差的,只有更差的,老子混得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这家伙心里一乐,还幽上一默,“操,我虽然略有姿色,你也不至于这么粗暴吗!”楚山笑了笑,“没办法,我就是性急。”说话间,楚山扒下俩人的外衣,甩下了一摞钞票,说声,晚安,先生们!说完便扬长而去。
大初夏的穿“制服”干嘛!剩下这又脏又烂的内衣才显得更专业!懵懵懂懂的两个流浪汉终于缓过神来,捡起地上的那摞钞票,咧嘴笑了,朝着楚山的背影也喊了声,晚安,先生!
楚山和匡玉哉“焕然一新”地到了火车站。这个火车站真是胡扯蛋,竟然有去莫斯科的车,却没有去平湖的车。这二位逃犯像刘备逃离襄阳一样慌不择路,随意登上了一列马上要发的开往东川方向的列车,离开了松江。
火车像一条巨大的蟒蛇在夜色中钻山越岭,车轮滚动着蜿蜒的轨道,发出沉闷的隆隆声,好像整个世界都被这钢铁的声音充满了;